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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路西法的梦

第八章,路西法的梦

天使不需要睡觉,天使不会做梦。

“明明是个鸟人,那么拼命干嘛.....真是的。”女子的幽清蓝发已经被认真地绑起在身后,在及腰的地方扎上了一个黑色的发带,颇有人妻味。种族的原因使她的眼看起来依旧妖媚,但是面前的人一定能透过那双眼看见自己那藏匿的温柔吧。

女子看着趴在黑色石桌上沉静的身影,默默为他盖上自己的外套。

天使不会做梦,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路西法开始有了“梦”,他尽量不休息,因为他不想接触那个没有开头的没有结尾的“梦”。

无奈魔族第三军作为特别部队需要四处支援兵力不足的魔界先遣军,路西法也只能跟着欣月公主四处奔波,本就力量匮乏的他终于累趴下了。

“又是那个梦......”路西法感觉自己在一片虚无之中,他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任何可以感知“自己”以为存在的能力,那种与现在感知领域大相径庭的差异使他感到不安。

但是正如千百次重复的梦一样,渐渐地“它“拥有了触觉,视觉,听觉.......同时他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无数的类似自己的存在,迷茫的存在。

然后就是那个熟悉的老者,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灰白的眼睛,他看着自己,那对眼睛里的神情究竟是什么?

千年来自诩最了解“感情”的路西法一直不明白,但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因为在他像个常人般与那可爱的小家伙玩耍的时刻,他了解了那种神情。

那是“父”的神情。

平时应该戛然而止的梦却似乎没有中断的意思,这让路西法很惊讶。

老者看着自己,也看着自己身边千万的造物,欣慰的语气里却透着歉意“我能给予你们永恒的生命,但是不能给予你们灵魂,当你们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也许就能完成我与她的梦想了吧.....我相信你们。”

路西法正想开口问老者,却发现在注意力恍然一空间已经身处战场,蒸发的云海,坍塌的神殿,各色的能量在空中激烈地互碰。

从人界拔地而起的“通天塔”黑色而诡异的塔身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色红筋,仿若生物般一起一伏地输送着什么,无数魔物从塔的尽头涌入天界,踩着同类的尸体前进,仿佛肉的海洋般冲击着结界。

没有实战经验的天使们虽然拥有压倒性的实力,但是在残暴并且仿佛无穷无尽的魔物的进攻下发挥不出全部力量,他们的攻击强大但是没有目标,只是一味地轰击着魔物的海洋,但无论多么高级的法术落在那堪称壮观的海洋里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魔物训练有素并且懂得如何充分利用同伴的死亡,也懂得如何让自己死亡的价值最大化,它们用身体抗击着能量——能量世间所有法术的本质,在它们眼里无论多么华丽精致的法术,抑或强大坚固的结界都只是能量罢了,当能量耗尽的那刻便是法术失去价值的时刻。

生命仿佛如消耗品一般快速湮灭,又迅速填充,魔物的尸骸缓慢地改变着天界的环境,等到龟缩在防线后的天使们反应过来时,天界已经从黑塔处开始崩坏:地狱的业火在充斥着光明元素的天门出涌出,翻腾的云海充斥着不悦的血色,代表天界的圣言石碑也不见踪影。

如果继续下去,天界将会成为第二个魔界,有人意识到。

那时的天使们仿若一人,没有“你”“我”分别,但是因为魔界的打击,一向统一意见的天使族群在决定上开始产生了差异。

少部分天使决定退出龟缩的处境,但他们没有足够的支持,所以决定从人界拔除通天塔,与天界龟缩派同时发起反击,从塔的上方或者底部解决问题。

毫无疑问作战十分有效,拥有计划的天使一反一开始一盘散沙的颓败,魔族开始浪费大量兵力守护通天塔而无力稳固侵占的领地。

而进入人界的天使也帮助剩余的人类反击魔族,最后战争胜利时守塔的魔军甚至不知道人界已经被收复,还傻乎乎向各地的驻军派出使者,浪费了大量人手。

遗留下来的幼小魔物在天使有意思的引导下分化成矮人,精灵,龙等生物,以防止脆弱的人类在下一次战争中战线崩坏太快。

将人界作为隔离带的天使也时常会引导人类产生强者(勇者,贤者,英雄)来对抗魔族,希望通过让人类自我强大延缓下一次大战的时间。

战争结束,天界人口损失不计其数,而大战后的天使很快发现:他们发生了变异,力量的差异,思想的差异......进入人界的小部分天使甚至拥有了法则的力量。

他们一度认为自己拥有了“灵魂”,并且奉行最接近完全品的天使为神,引导所有天使的未来。

但是直到第二次大战天使们才醒悟:死去的同伴那种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从法则的程度消失,这使他们明白,他们依旧是没有灵魂的,死一个少一个的,必将灭绝的种族,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是比无知更加可怕的事物:无法改变的事实。

魔族是拥有强大繁育能力并且力量不逊色于他们的存在,这次赢了如何?他们之间的战争早已有结果:天使输了。

无奈的神为了安抚族人,只好带领敢死队进入魔界,想弄清魔族的目的,并进行谈判。

天族元老们表面上交给神的计划书是带领少数人打探魔族目的,但在进入魔界后的敢死队却抽离了神的神性,将失去力量的神其交给魔族,以换取魔族合战的约定——这是元老的意思。

没有多少天使愿意使自己消失而保全种族:天使的死是真正意义上的终结,那种刻在一切生命骨髓的恐惧使他们背叛了自己的领导者。

他们有自己的计划:如果天使不举报繁衍能力,那就使人类足够强大,虽然这一过程漫长而不靠谱,但比起寻找那不知名“造物主”所说的“灵魂”靠谱多了。

神性的继承本应由次强天使路西法继承,但他一直推脱,搞的四神卫其他三个弱小的天使也不好意思窝里斗。

不耐烦的元老想要绕过路西法重新培育神性的容器:莉莉丝被派往人间历练。

但是身为神族希望的莉莉丝在培育无数的人类强者时也发现了各样的遗迹:作为“非创造物”的人类并不是由造物主造的智慧生命,他们是由原始生命进化而来,但是人类的强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其他种族,仿佛造物主特意而为一样。

但种种魔族和天使早已降临过人界的迹象却述说着人类的强大,为什么弱小的人类没有灭亡?为什么人类的历史里没有记载“魔界”“天界”?为什么“父”执着于让我们拥有灵魂?为了寻找答案她恳请路西法用法则的力量从“这个世界”之外召唤人类,以寻找那个超出她想象力的答案。

常年想了解魔族的路西法也答应了她,而两人在常年的研究下发现了一个待确认的假设,正是这个假设使路西法不惜用只有一次的生命来冒险......而这个本来是为后人铺垫的冒险仿佛神助般成为了一切的开始.........这一切都太不容易,太不真实,一切的的代表千年来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的天使有了目的:与造物主为敌。

惊讶的欣月看见熟睡路西法的眼侧划过一道泪光,随即她识趣地离开了房间——那个男人不喜欢别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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